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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爱心笔记》(散文连载之四)——甘苦农民

点击数:8002017-03-16 16:53:50



《爱心笔记》


        作者谢建军,中国企业文化促进副会长、湖南省企业文化促进会执行会长兼秘书长、湖南省人民检察院人民监督员、湖南师大企业文化研究中心执行主任、客座教授、湖南商学院客座教授、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、湖南省书法家协会会员、湖南省湘江书画院执行院长兼秘书长。   

     早年担任中国残联主办的《华夏时报》驻湖南记者站的站长,从事残疾人事业的新闻采访工作,让他与残疾人结下了不解之缘,一心致力于爱心慈善事业。《爱心笔记》,关注的是生活最困难的群体,道出的是最主流的声音。他在自序里这样表达:“我想我应该用我无穷的智慧和健康的双手为他们服务,为他们呼吁。”

    《爱心笔记》一书是谢建军先生在从事新闻工作期间所见所闻所悟,并将文字整理编辑而成,包括“爱•声音、爱•纪实、爱•蓝色”三个部分。有各界领导对残疾人事业和弱势群体的关注,有人们信任而发出的声音,有新闻纪实,有作者自己蓝色的梦想,更有对残缺而顽强生命的敬畏,也有经历过后对现实的感慨与理解,更代表了一名新闻工作者的内心声音。来吧,让我们共同期待,倾听心声!





爱•蓝色




甘苦农民

文/谢建军


每当急匆匆地行走在都市的街道上,一辆辆很有风景的小车将尘土从飞转车轮底下抛出来扬上天空,都市的面目就无可奈何地被污染了。当我从花裙子和老板裤留下的缝隙中挤过去的时候,印象里留下的是一些技术化的蜡像。剔除这些不太真实的面庞和眉眼,视线里突兀着父老乡亲们油汗的脊背和油画一般的土地,企盼的是太阳一天比一天晒得猛,企盼的是能赶在阴雨前把一年的汗水顺顺当当地装进粮仓。而一些城市里的人顺理成章地希望能来一场雨水将大红的太阳浇灭,将酷热赶走。我也曾孩子般的想,假如头顶上有两方天就好了,一方荫蔽着城市,一方让农村在日头下赤裸着,那真是万物之灵了。

我脚踏着农村,生活在都市,好像悬于农村和城市的边缘。无论怎么说,我的感情总是和农村难以割舍的,总是和农民难以割舍的,我总觉得我不过是一个能弄点文章的农民。因此,偶尔听有人很城市味地从嘴里弹出“农民”两个字的时候,我常常悲哀地盯着那看似有点高贵的轻蔑,在心里说“你去读一读农民吧。”

在这个收割的季节,我回到我的家乡,美丽的家乡被汗水浸透了,父老乡亲为得到一个好收成和老天和大地顽强地较量着。谷子还没有割到一半,天就下雨了。眼泪似的雨水时断时续,已经成熟的谷子在田里作践,农民们在家里蹲不住了,他们戴着草帽扑向稻田和老天抗争。整个乡村像一架机器日夜转动着。一身水一身泥的农民只有一个念头:拼上命也要把地里的庄稼收回来。他们甚至宽容地想,一些城市人的逍遥和他们牛马般的劳作毫无关系,收回来庄稼是他们衣食需要也是他们的责任。没有一个人抱怨粮食价格低廉,没有一个人叹息命运不济;争权利、长工资、买房子、炒股票,这些看似极其花哨极其复杂的生活和他们风马牛不相及;酒吧歌星情人舞伴在农民眼里只不过是城市人弄来的人生点缀,他们想得最多的农民式的活人过日子,当紧的是收割,是挥汗如雨的劳作。

在这个时节,最苦的是我的爷爷奶奶,他们已经将饱满的精力支付给往昔的生活了,又没钱请人。可是,他们并不气馁,依然和生活抗争。那一天,天下着雨,我帮他们割稻子,他们的腰可怕地弯下去,镰刀吃力地伸向湿淋淋的稻谷,伸向了不走运的生活。这几年来,爷爷除了厄运就是不幸。开初,他承包了村上的砖厂,一个大雨浇灌了他所有的砖坯也浇灭了他所有的希望。他欠了一屁股债,丢弃了笨拙的经营进了大山,大山并不厚爱他,进山两年,不是天旱就是雨涝,没得到好收成。第三年,他迎来了一个殷实的秋天,就在稻谷和大豆进仓的那天,一辆手扶拖拉机开进了家,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进山来讨还当年欠下他们的工钱。爷爷为此内疚了三年,他用手一指,小伙子们拉走了他的秋天。又一个失败的秋天,爷爷心理上减少了一份欠债的负担,他的日子当然要难过了。他没有趴下,他下了山,又在寻找新出路。他算得上是一个不倒的汉子。

爷爷挥着发潮的刀问我,城里人这会儿干啥?我说干工作。是不是在雨天里干工作。我说不是。爷爷问我,城里人把我们这些人叫啥?我说农民。爷爷叫我再说一遍,我说:农民农民。爷爷伸了伸腰爽朗地笑了,他说,你不要割了,吃不了这苦的。你站一边看着就行了。我的心头为之一震,我不知道爷爷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怎么想。我真的解不开。

   (原载《兴义报》  图片来源网络,图文无关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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