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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应雄,号九嶷山人、枫林斋主,1963年生于湖南宁远。自幼酷爱绘画、书法。1985年毕业于湘南学院美术系,曾任报社美术编辑、记者。1986年开始从事山水画创作和中西美术理论研究,多次参加国内外大型美展获奖并被收藏。2010年获得“湖湘画坛十大年度人物”第一名。2012年在长沙举办“刘应雄新潇湘八景中国画展。作品曾在《美术》、《美术报》、《文艺学习》、《文艺报》、《1991-1992中国当代艺术文献》、《中国美术家》、《世纪专家》等全国重要报刊发表。部分作品被中央美院陈列馆及美国、日本、韩国、香港、台湾等国家和地区机构、收藏家收藏。出版了《刘应雄山水画集》、《湘山湘水湘情——刘应雄水墨写生画集》、《中国画家刘应雄“新潇湘八景”水墨画作品集》和《永远的明灯》等美术理论专著。现为湖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,湖南省中国画学会理事,湖南省九歌书画院副秘书长,文萃报美术馆书画创作室主任、专职画家。
刘应雄水墨山水画记
文/王跃文
早些年,我书桌上常放有几本中国山水画的册页印本。一个完全不懂绘画的外行人,不过藉此排遣有时郁悒的心境而已。我尤喜欢范宽和倪瓒。范宽的画雄浑大气,深郁峭拔,令人有高山仰止之叹。倪瓒则清远秀逸,散淡空明,他的《六君子图轴》,写松、柏、樟、楠、槐、榆六棵树,充满挺拔萧森之气,特别吻合我那段时间的心境。我读他们的画,似乎悟出一个道理:一个人,不论表面何等散脱出尘,他的飘逸和不食人间烟火的背后,也许恰恰是满腹的牢骚和不合时宜,甚而是无法言说的愤怒和伤痛。
我便养成了一个习惯:读画的时候忍不住要去琢磨画后面那个人。他的画说的是什么,画后面的东西又是什么。一个真正的好画家画出的作品,总能够看到他最本真的自我。我如今读刘应雄先生的水墨山水画集,便想他的画大气磅礴,有力量,有激情,有温暖,充满阳刚之气和艺术想像力,浑厚之中又有天真淳朴。那么,这画风也正是刘应雄先生的为人吧。
刘应雄先生笔墨下的山水许多采用的是全景构图。他画的山脉逶迤横亘于天地之间,显出一股霸气,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,充满了雄性之美。他的《春到人间草木知》,写九嶷山之春,抢眼的并不只是那些错落于山崖溪谷间姿态锐挺的树木,更是一排排拔地而立的山峰。他们以肩舆天,以脚踏地,由近而远,愈远愈高,千岩万壑,凛凛然一股浩然正气。他的《九嶷山》长卷图是一幅近六米长的山水巨作,高山深泽,布局繁密,水墨淋漓,气势苍莽,颇有帝王气象。九嶷山山势的来龙去脉,起伏向背,无不交待得清清楚楚。他在画跋中说:“九嶷山九峰耸立,舜源峰居中,娥皇、女英、桂林、杞林、石城、石楼、朱明、箫韶,八峰拔地而起,如众星拱月,簇拥着舜源峰,群山绵延,奔腾而来,不禁使人想起‘万里江山朝九嶷’的
刘应雄先生也有以山峰、山脊或山脉局部特写构图的作品。他的《静静的山村》,取隅于山脚下的山村一景,粉墙黑瓦掩映于四棵苍松之后,松则各有姿态,以浓墨画出,与粉墙黑瓦有鲜明的映照。清水漾于门前,小舟泊在岸边,画面疏落有致,清润秀丽。然而这幅画真正的主角却仍是小山村后面的那座山。那必是座雄伟的山,虽然我们只从画面上看到一个山脚,但这山脚已经是峭拔起伏,岩石嶙峋。假如把这座没有完全画出来的大山想象成苍鹰,那么这个小山村则是这苍鹰翅膀庇护下的一个蛋,那样的静谧安宁,而人与大自然的亲和浑融便也呼之欲出了。
四季之中,刘应雄先生似乎独爱春秋两季,又尤以写秋色为多。他写春,往往是奇峰绝壁之中大水横流,新绿满眼,云岚密布,浓墨重彩而不觉冗塞,只觉一派生机扑面而出。他写秋亦没有丝毫的萧瑟气和肃杀气。读他的《天寒红叶稀》、《青枫江上秋飘远》、《霜积秋山》和《春山何似秋山好》,但见峰峦萦回,苍浑秀润,秋叶如火,秋色澄明,画面既老辣又明丽,真令人想起当代国画大师张大千先生的弟子孙云生先生的诗句:“万壑树声满,千崖秋气高。”
刘应雄先生画作是温暖明亮的。他的山水有自己的独创。中国古代文人寄情山水,往往是为了避世,是一肚子的怨气不能发泄,也不敢发泄,于是强把它变成了一股子故作清高的逸气。刘应雄先生的画却是入世的,他的画是对大自然的赞美,对人生的肯定。他的底色是爱,是大爱。他是一个热忱的山之子。他的许多画作,都表达了对故乡的热爱、依恋和赞美。他在《九嶷山》长卷图的跋中写道:“我出生在九嶷山下的宁远县城,从小就常常与朋友们上山游玩,无意中接受了德文化的熏陶。离开宁远后其文化精神一直相随。每次回家乡,总忘不了故地重游,并立志创作九嶷山长卷图画。但许多年过去了,却一直没敢动笔。在家乡的父母官及乡亲们多次的鼓励下,我利用国庆长假的心境和时间,一气完成了这幅九嶷山长卷图,亦以此表达我对家乡山水的崇拜和眷恋。”刘应雄先生是故乡的拳拳赤子,他笔下的山水是有情山水,所以能一下子就打动人心。
我读刘应雄先生的水墨山水画,不免格外思乡。我的故乡溆浦地处大湘西的大山之中。刘应雄先生画中的崇山峻岭、溪流云岚我是非常熟悉而亲切的。那不也正是我家乡的山水吗?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山水,已经深深溶入了我的血脉中。